讀書人有多兇悍！

可以從此時的言念君身上看出來，那磅礴的劍氣，一往無前的柔情殺意。

枯槁老者有些害怕，活慣了雲間執掌諸天的安逸生活。

他們早已被消磨掉了修行者該有的血氣，一劍逼迫而下，硬是擋了擋，就想要逃跑。

劍光落下的光幕消失殆盡，海面風浪再起，枯槁老者迅速的奔馳在海面上，他想要迅速的跨入天源大陸，只要進入了大陸，方山群山，乃至鎬京城，巴蜀連亙山脈，甚至蠻荒之地。

他至少可以活下來，有些膽顫的回首掃了一眼瘋狂的讀書人，暗罵一句。

兩人實力本來在伯仲之間，後受到人間之力加持的言念君約莫高上一籌。但兩者若是強戰的話，他未必不可以戰勝言念君，最不濟也不會出現任何危險。

可他不敢冒險，活著瞬間充斥了他的腦海，任何有可能的事情他都不會去觸碰。

看到海上奔馳的那一道枯槁身影，嗤笑了幾聲，轉而就充斥著不屑。

讀書人的不屑來的可怕，來的不死不休。言念君沒有動身追逐，劍指輕輕的點動，在海面上不斷規劃，每一道劍氣一絲不茍的落下。

片刻之後，大陣落成，海面一陣轟鳴，劍氣從海底沖出來，刺穿了天地，封絕了東海。

言念君笑著，大聲喊道：“今天你逃不了，我說了要殺你，就一定要殺你。”

枯槁老者一拳悍然而擊，除了劍氣墻壁晃動，沒有其他意外產生，他回首憤怒的看著之前瘋狂此時平靜的言念君，怒吼道：“難道你就真的要殺了我嗎？若是你一定要殺我，那也是我們兩人同歸於盡的結果，你就真的絲毫不眷念這美好的人間嗎？”

讀書人多麽偏執，多麽瘋狂，枯槁老者早就忘了，所以他現在回憶起來了。

言念君的搖頭，苦笑，甚至最後的抖肩，都是對枯槁老者這位雲間強者的精神沖擊。

他難以想象為什麽要這麽瘋狂，即便他們破滅了人間，如言念君這般的強者依舊可以在新世界乃至雲間逍遙活著，甚至最後尋找到仙門，也可以追求仙緣。

為什麽要這麽瘋狂，枯槁老者憤怒了，一拳轟過去，一路的浪花猶如鋒芒畢露的飛刀，一滴一滴直刺言念君的咽喉等重要位置。

言念君淡然的一揮手，磨滅了浪花。

“今天你死定了。”言念君張開手，低聲道。

絲帶劍不斷變大，圍繞著言念君的身體，海面上的人間之力在他身上匯聚，在凝聚巨大的攻擊。

枯槁老者也同樣如此，兩人此時都抱著不死不休的念頭。

......

掌教真人和鎮守大人還站在方山捭闔峰的平頂看著東海浪花洶湧。

一道劍光從天穹落下，然後浪花滔天，劍氣大陣從海面升騰起來，他們都只是淡笑著看。

鎮守公輸冥覺得站著不好，把周遭被清理得幹凈，一屁股坐下，望著依舊站著的掌教，說道：“那邊打起來了，我想你應該要去了吧？”

掌教偏過頭，瞄了一眼坐下的公輸冥，搖了搖頭：“現在還不是時候，一切都還未開始，那些被驅使的人還未出現，我們此時下手太草率......但是有人打個頭陣也不錯。”

他沒有否定言念君的動作，也沒有否定所有人在東海做的事情。

公輸冥癟了癟嘴角，不屑道：“我之前可是看到你往東海州發了一道傳書的，李家那被驅使的人不是出現了嗎？只是不知道是死在誰手裏的。”

說著搖頭晃腦，好像還覺得很是可以一樣，掌教瞪了他一眼，沒說話。

片刻後，東海浪花更加可怕，掌教明顯感覺得到人間有許多力量在匯聚東海。

凝眉遠眺，低聲感慨：“沒想到之前才來這裏詢問過我，現在就可以調動整個人間之力加持己身，讀書人的心境真是可怕到了極點。”

“你說的是言念君？”公輸冥不解。

掌教點了點頭：“我斷言他會是我們離開之後最強者，可如今他已經大踏步朝我們走來，恐怕我們不走他都會和我們並肩。”

公輸冥凝滯了眼神，皺眉道：“人間總共就這麽大一點容量，你們不離開，他擠得進來嗎？”

對於紀風視所說的離開，公輸冥已經有了極強大的心境接受，此時說出來也不顯得怪異和心悸。

掌教低聲說道：“此時他只不過是在往我們這個地方擠而已，畢竟下面空隙還是比較大，暫時可以擠一擠，等到以後就沒辦法了，必須我們離開。”

公輸冥這下憤怒了，幾乎大聲吼道：“如果是這樣的話，不是會占據你們的一切，一旦實力下降，不是會增加危險，要不我去把他打下去。”

說罷，就是想要沖出平頂，卻被掌教攔住：“沒必要，這是他的機緣，也是人間未來的機緣。時至今日，我們也才發現了幾位而已。可不容易。”

說著，眼神不自覺的四處飄散，一會天蕩山，一會觀雨紅墻，一會紫玉山。

最後目光停留在天雲殿，想了想，不由的苦笑搖頭，最後面的那一位他否決了。

公輸冥目視著掌教的一切舉動，皺眉道：“你覺得自己的弟子不可以？”

掌教踟躇著道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天寒珠改變了他，所以一切都發生了變數。想來他集結了雲間部分力量，等以後我在去天劫廟尋一顆涅槃佛者的舍利，加持人間之力，應該可以。但我心中總是覺得慌亂。”

聽完掌教的話，難得的是公輸冥居然沒有開口說話，反而陷入了沈默中。

沈默半響！

“你覺得齊絕如何？”

掌教詫異了一下，不解道：“為什麽突然說起啦他？”

公輸冥洩氣道：“當年嚴懷的事，導致齊絕如今這般慘。幾日前喬零找到我，說齊絕觀方山九錄，現在約莫可以動一點靈氣，我想他有沒有機會，是不是變數？”

掌教皺眉想了想，手指在指腹動個不停，片刻後低聲道：“我看不到，時間越來越近，我對人間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，應該是人間在刻意的隔絕我的感知，但他身上有著一條線。”

公輸冥驚訝道：“一條線？怎麽樣的線？”

他想要彌補，他是真的覺得對不起齊絕這位天才。

掌教搖了搖頭，並未再說話，他真的看不透，仿佛人間做了一個眼罩，罩住了他的眼睛，使得他無法觀之。

公輸冥瞧著掌教沈默，也就不再問，凝眉望向遠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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